【小楼二十周年|戚无】风流Ⅱ——血衣001

(专业陪跑混子)

风    流

* 本文的原著向设定以温老师最新的《少年无情》为主,辅以说英雄系列等,内有大量私设,神出鬼没。

 

第二部 血衣


  红烛摇影,织锦流光。 
  素手玉靥映染一片绯红,似新嫁娘不胜娇羞。 
  “妾发初覆额,折花门前剧。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……” 
  铜镜中,艳色沉沉如血。 
 
*** *** *** 
 
  小年朝后,官衙开印,刑部便下了一场大雪——各地案宗文书如燕山雪样纷至沓来,年前的平静仿佛只是堵塞了洪流,积了一个年,终成决堤之势,天南的、地北的奇诡事件井喷而出。 
  莫说铁手、追命、冷血,甚至老鱼、小余都被遣了出去。戚少商满心以为他也会离京办案,无论塞北还是江南,都存了几分期许。 
  然,至他而止。 
  自铁手等三人离京,刑部便只剩下些过于讨巧的案子,一些他去查办十分屈才的案件,巧得连他都觉得突兀,无情却仿若未觉,给他寻了个巡街的差使。 
  他知无情意在让他尽快熟识京中地形,他也算逛得乐呵,他自认潇洒,何事何地都能得几分随遇而安的意趣。只是,任他信马由缰乱逛了几天之后,也不知是无情察觉了什么,突然开始给他指定巡街路线,巡街当有路线,他倒也不甚在意,但发展到现在这般时不时临时改换路线,会不会略有些过了? 
  头上一沉,戚少商陡地升起几分惆怅。 
  “乖乖!”七彩鹌鹑一展右翅,翎如飞刃,颇有些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气势。 
  戚少商捋了捋被某只名为“乖乖”却着实不乖的鹌鹑扒乱的头发,顿了顿足,一拂袖,向右转行,青剑白衣,神态十分自若,气质依旧潇洒。 
  ——独臂束发,真的不易! 
  想那三人离京前,分别与他吃了一顿饭、喝了一场酒、比了一次剑,虽然他们没说什么,但戚少商不止善解人衣,更善解人意,在他看来,三捕未尽之意绝对是:大师兄做老大习惯了,戚兄还请多担待。如此殷殷相嘱,他怎也不好翻脸不认不是! 
  戚少商一阵腹诽,偏想到那人清凌凌一睇,锐得很,教人直欲避其锋芒……这定是受人之托的缘故! 
  右行过街,是一条巷子,不见行人,巷子两旁虽堆着些箩筐杂物,但也无碍视野,一眼望穿。 
  ——不过,寻常巷陌。 
  戚少商本就不快的步伐一滞,返身就走。 
  ——午时将近,该回去吃饭了。 
  “英雄,留步!” 
  一道女声乍起,其声喑哑,在这幽幽小巷响起,颇有些渗人味道。 
  戚少商仿若未闻,踱步向前。 
  “这位玉树临风、英俊潇洒的英雄,请留步!” 
  “殷姑娘,一别数月,可还安好。” 
  戚少商回身笑道,温温有礼。 
  呵,男人! 
  姑娘正是殷离离,但见她一身斑驳,站在掀翻的箩筐旁,脚边尚有烂果子滚动,一张姣好脸蛋也抹得黑中带彩,形象诠释了何谓五彩斑斓的黑,闻言龇牙一笑,一口牙倒是白得很,被脸色映得仿佛闪烁寒光,清脆蹦出二字:“不好!” 
  戚少商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,为难道:“不瞒姑娘,戚某只是客套客套。” 
  “我要去神侯府。”殷离离甩去肩上菜叶,上前几步,挑眉看着戚少商,一副你不答应本姑娘就缠定你了的架势,痞气十足得眉眼都明媚起来。 
  “行。”孰料戚少商答应地飞快,走得更快,迈开大步前头带路,瞬间又拉远了跟殷离离之间的距离。 
  “乖乖。”鹌鹑歪了歪头,不是很懂你们人类。 
 
  饭吃上了,下饭的却不是那个人。 
  “公子有客到访。”神侯府的家丁如是说。 
  虽然殷离离进了神侯府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打理干净,眉尾发梢还透着水汽,足称得上秀色可餐,但近日总蹭无情小灶的戚少商还是涌起几分莫名滋味。 
  待到那名客人离府,已届未时。 
  午后的阳光融融透暖,无情沐光而坐,端直颔首,提笔细绘,似有笑意。 
  无情很少有这样的时候,他平日里虽也四平八稳,但总是在做着事的,且似慢实疾,这般单纯的闲情逸致便显得殊为难得。 
  戚少商不言不语,只懒懒倚在梯口,就这么看着。 
  看光将那人晕染分明。 
  “乖乖!”一声古怪鸟叫打破一室静谧。 
  忒也不解风情! 
  戚少商按下“打起黄莺儿”的想法,走了过去。 
  七彩的翎羽在光下一闪,还未看清它的斑斓,就已敛翅收锋,在雪白纸上踏了几步,“乖乖”叫着,印下几朵爪迹。 
  戚少商看那鹌鹑讨好地蹭蹭无情执笔的手,再想想它每次被派来给自己指路时的嚣张气焰。 
  呔!色鸟! 
  戚少商瞟了一眼画作:哟,这画的王小石呀!再瞟一眼:海捕公文?“啧!不愧是你!” 
  无情没有理那“乖乖”怪笑的鸟,也没有理这“啧啧”有声的人,怡然自得地晕染上几笔。 
  “听说‘绯’死了。”戚少商闲闲开口。 
  随着无情几笔落下,画中人发生了神奇的变化,眉眼还是那副眉眼,但仅就面容上浅浅染上几笔淡墨,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,这画因那几笔越发栩栩如生,也更加不似王小石。 
  “如何?”无情搁笔抬眼。 
  “惟妙惟肖。”戚少商由衷赞道。旁的不论,若是让他按图索骥,怕是与王小石对面不相识了。 
  “除夕日,官家得报苏老学士病终,念及旧情重游梅岭,见‘绯’已死。”无情冷道。 
  “受封便殉主。”戚少商喟叹一声。 
  无情唇角一勾,哂道:“他们总认为我会在意些奇怪的事情。” 
  戚少商不由一哽:没有说“你们”,是给我留面子?我可谢谢您嘞! 
  无情看了眼日色,“戚兄,该巡街了。” 
  “这次要走哪道街哪条巷?”戚少商毫无动力。 
  无情衔着三分笑意,“戚兄,能者多劳。” 
  “大捕头说话真好听。”好听你就多笑点,戚少商十分痞赖。 
  “戚兄,一表人才二分明月三阳开泰四角俱全五子登科六畜——” 
  “停!”你这是夸我嘛!而且——“大捕头是打算从一数到十全十美嘛?” 
  “有何不可。”一声铃响,无情打开暗格,取出纸卷展阅。 
  戚少商试探着笑问道:“大捕头不如同去?”省得你还得派这鹌鹑来寻我,“记得咱俩还有一场酒呢。” 
  “成。”无情抬头,眉峰一剔,周身暖意荡然无存。 
  “哪家?”虽然大捕头喝酒像是要去干架,倒也算是意外收获,戚少商眉眼稍弯,自然而然推起轮椅,浑似不觉寒意逼人。 
  “醉杏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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